在大力提倡自动化/智能化的今天，日本知名汽车生产商丰田（TOYOTA）公司却在前不久提出了“要尝试将熟练工人重新安排至汽车装配线中”的提议，他们认为工人的知识经验同样重要。对于自动化/智能化的发展进程，TOYOTA方面称“不单纯依靠系统或机器人来取得进步，而是始终依靠‘人’，即员工的好点子和技能。”在TOYOTA元町工厂（Motomachi）的现代化装配线上，工人们每天手工装配九部新型氢能源动力SUV——Mirai。

这一点上，与我们司空见惯的车间里的“机器人”工友们阵仗浩荡大相径庭。对此，美国南卡罗来纳州斯帕坦堡的宝马（BMW）工厂的负责人也表示，当产品定制化和复杂化成为挑战的今天，如何将人类和机器人正确组合才是当务之急。“你可以连续数月只生产一辆汽车，但是绝对不会制造同一辆车两次。”
 

深度视频访谈

解雇机器人？ | AMTS INSIGHT 产业洞察第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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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解雇机器人”的探讨，本期《AMTS INSIGHT | 产业洞察》节目组也通过走访几家在机器人制造、系统集成及应用方面的专家，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他们是来自：柯马（上海）工程有限公司机器人及自动化产品事业部总监 开伟先生，史陶比尔（杭州）精密机械电子有限公司工业机器人事业部中国区销售副经理 刘家君先生，固智机器人（上海）有限公司技术总监 孙令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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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马 AMTS 2019展位号：W1-G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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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机器人通常应用在三大特定范围内：首先是大量、简单的重复劳动。第二，它们会代替人类，在不适合人类工作的环境下工作。第三，它们会代替人类，在不适合人类工作的时间下进行工作。

而从世界上第一个机器人手臂开始，大家就把工业用的机器人首先定义成“关节式机器人”，它最开始是为汽车行业服务的。

但今天，在汽车行业以及一般工业制造发展迅猛的基础上，竟然有人还要解雇机器人？？？
 

在柯马（上海）工程有限公司机器人及自动化产品事业部总监开伟看来，对于“解雇机器人”的提议，显然并不能完全从字面上来解读。“原因在于，不论是丰田还是宝马，他们代表的是日系和欧系造车品牌的领跑者，他们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有着非常丰富的标准工业机器人使用经验。所以他们的切身体会远比现在我们在这个行业里所体会得更深。他们在使用机器人的过程中，是配合着工艺、布局来共同体会的。”

“他们所发出的讯号，其中是希望对于目前机器人使用的一种改良。这种需求来自于目前他们应用中很深的体会。”

AMTS 2018展会现场，机器人大秀“制造肌肉"

“人，做人最擅长的事情。机器，做机器最擅长的事情。这对于整个社会才是效益最大化的”，史陶比尔（杭州）精密机械电子有限公司工业机器人事业部中国区销售副经理刘家君认为与其解雇机器人，不如将人与机器人安置在各自擅长的领域。“对比来看，机器人可以一天24小时工作，其动作还具有很强的移植性等。而人则富有情感、有思维，具备创造性。”

显然，对于机器人的去与留的讨论，可以说是对“过度自动化”的一次反省，在快速奔跑的同时，也不要过于盲目，适当使用才能创造最大的效益。

丰田、宝马对于工业机器人应用所提出的“不满”，更大程度上是因为在目前这个阶段的自动化水平，尤其是视觉、触觉、协作性这些特定的技术要求，并没有被完全由工业化、自动化产品所能给出完美答案的阶段下，他们希望能够由人类和机器人共同的进行协作。“通过人类更好的认知、指挥，以及参与来影响机器人，并且最终达到整条生产线更高的柔性化水平。”开伟再次解读本期采访主题时，一语中的。

而随着制造水平的不断提升，当智能制造、工业4.0的一些具体元素相继落地后，标准的、大量的、流程化的生产已经不能满足我们对于产品、制造的新需求。刘家君强调，“从智能化的角度出发，通过融合现有的新技术，物联网、大数据、5G技术等，未来，机器人的定义，按照形式就不再仅仅只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么一个‘手臂’类型了。”

但是，需要明白的是——机器人的发展，仍是在人所建立的逻辑基础上，即便在智能手段的赋能下，机器人可以做计算、分析，但它并非在创造。在此背景下，协作机器人的出现便顺理成章了，这从其名字定义上便可见一斑。但协作机器人还需要同时考虑生产上的一条铁律——机器人与人类完全不能在同一个范围内进行重叠式的工作，因为这会造成非常严重的伤害事故。那么，现在的协作机器人都怎么做？

“协作性是基于已经能够满足目前生产所需要的各项元素才能实现这样一个过程。”

通常，在汽车行业的工厂里，更多的机器人的协作参数需要达到100公斤以上的负载、2米以上的工作半径。因为只有这样，协作机器人才有可能代替现有的工业机器人，和人来共同完成工作。开伟随后分享了柯马协作机器人AURA在保时捷位于德国斯图加特的豪森工厂中的成功应用（下图）。

据他介绍，在同一个工作区域内，没有围栏、没有光幕，甚至没有雷达，机器人与人能并肩工作。协作机器人与原来的工业机器人一样，能进行搬运、连接、焊接等工作，并能通过现有的视频、触觉和对整个工件、整个生产线的感知，攻克目前生产线上的部分智能化难题。当机器人搬运、抬举重物时，工人同事可以同时执行一些灵敏的、灵活的和非机械性的工作任务。“人在其中同时充当了一个很好的指挥员角色。”
 

据介绍，柯马协作机器人AURA的金属肌肉覆盖着感应皮肤层。通过电容感应器，皮肤层能够感应到人的接近或人的接触。当感应到工人接近时，机器人会降低运转速度，当有人触摸时，它则会停止工作。电容感应器是在智能手机、平板和一些高端汽车信息娱乐系统的触摸屏上使用的技术。

“我们现在的机器人既是工业机器人，又是协作机器人”，在机器人的应用探索方面，史陶比尔也一路不停歇，据刘家君表示，“现在，我们已经可以和机器人一起协同工作。当需要人工干预‘人和机器人’进行协作和配合时，我们可以一起慢下来进行一些工作（装配、检测等）和协作性的工作。能够做到在兼顾工人安全的同时，实现高速或高精度的应用。”
 

固智将在AMTS 2019（展位号：W1-F08）现场展出随行式全自动汽车轮胎装配设备

不同于冲压、焊装、涂装三大工艺已经实现了很高的自动化率（超过90%），目前在汽车总装板块的自动化程度是最低的，仅为15%。“这是因为总装工艺的特殊性，多是一些不规则的零件，生产节拍要求方面也不同。譬如，总装有很多生产线是不停线的，这就对智能装配提出了巨大挑战。如果按原来做自动化的角度和方式，有很多技术无法实现。”固智机器人（上海）有限公司技术总监孙令强坦言，但现在结合机器人、我们开发的3D机器视觉引导，以及随行不停线的装配技术和辅助定位、跟随的一系列技术，总装的自动化也得到了提升。在他看来，机器人的应用已经很多年了，实际应用上已经没有太高的技术壁垒了。

人，被机器取代了，那么这些人应该怎么办？刘家君认为，这个问题就像当年自动纺织机出现后，那些纺织工人何去何从一样的道理。“人能够创造额外附加值的工作和工种。人和机器最大的区别是什么？人有情感，人可以创新，人可以去思考，机器不能思考。”那么“这些工作”将会成为人最主要做的一些事情，还有，人是需要情感的，人和人就需要有交流，因此，人在“服务”这个领域将会大展身手。

“我们目前正在为下一场比赛，或者说下一场新的制造业的重新布局进行着技术上的储备。相信我们的国内同行们肯定也会在这个方面进行考虑和准备。那么在考虑和准备的过程中，前瞻性和颠覆性这些东西就需要被考虑到”，在开伟看来，这对于未来会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策划 | 罗哥，Shadow

采访 | Shadow

拍摄及剪辑 | 花爷

封面配图 | 视觉中国

点击了解：AMTS INSIGHT | 产业洞察

传统制造商眼中的“未来汽车” | AMTS INSIGHT 产业洞察 第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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